【喻黄】共生 (叁-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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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喻文州走了以后,黄少天恍惚地收拾了客厅和厨房,忽然觉得身体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扑倒在卧室的床上,一动不动、失神地盯着窗台。

        薄薄一层灰尘已经被喻文州的式神踩乱了,自然也找不到昨天光临他家的那只黑猫的脚印了。

        乱,自然是乱,心里乱。

        黄少天翻了个身,手伸向床头橱的抽屉,摸索了半天,摸出来一个扁平的小盒子。他把盒子放在胸口,目光依旧无神地凝视着天花板,双手却熟稔地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符纸,举到眼前。

        不同于一般的黄符,这张符纸质地上明显要硬上很多,颜色也不是淡黄色或者白色,而是淡淡的蓝色,上面龙飞凤舞般的殷红色痕迹也并不繁杂,一眼望去就看得出来是一把剑的图案。

        他眼中闪过一缕怀念,犹豫片刻,还是将符纸和喻文州的式神小人摞在一起、放在了书桌上。

        周末过去了大半,想到第二天还要去学校,黄少天又把头使劲往枕头上蹭去,好像这样枕头就能挽留住他似的。

        混混僵僵地靠打游戏和逛论坛熬过了下午和晚上,黄少天果断没再当夜猫子,埋头就睡。

        依旧会做梦,却不再是噩梦。

        “阴阳学说是中国古老哲学的分支,它代表了一种一分为二、世事皆两面、此消彼长、相互牵制的概念,亦被称为阴阳五行说,被认为是孕育天地万物的生成法则,古时的阴阳师用阴阳之术来预测祥瑞凶吉、咒术、祭祀等等。”

        “虽然表面上阴阳之术已经失传,销声匿迹于历史的夹缝中,但是阴阳师的血脉仍延续至今。深谙世事的阴阳师们作为连接幽冥之境与现世的桥梁,用天地万物的力量,守护两个世界的微妙平衡……”

  

       仿佛还是灵力骤然丧失之前的那些年里,幼时的他耳边常常回荡着家中长辈逻辑啰嗦的唠叨声,画面恍若梦境,连古朴的庭院里洒落的阳光都那样真实,即使身处梦境,也有一瞬的恍惚。

        黄少天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一觉醒来刚好闹钟时针摆动到了预定位置,他抬手按了下,神清气爽地起床收拾准备出门。

        公寓就在黄少天就读的大学附近,黄少天把双肩背包的一条背包带甩在右肩上,哼着节奏感颇强的曲调,溜溜达达地往学校走去。黄少天的人缘不可谓不好,才大学一年级,这前脚迈进教学楼,后脚就有人看到了他过来打招呼,其中还不乏同年级的小女生,他一一回应,好不容易才应付完一楼走廊里的一拨人。

        可能是被学校的氛围催化了,他此刻却异想天开般幻想着:要是那个喻文州也是我校友多好,最好还是同系同学,嘿嘿,一个教室上课,一个实验室做实验,一起在餐厅吃饭。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的,想告诉他昨晚睡得踏实一定是因为他的小纸人在保护我……可是也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他啊。

        不得不承认,那个人的身影已经攫住了他的全部视线,没有由来,莫名其妙,却能让他变得坦诚,也能让他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的秘密。

        白日梦一般幻想间,他已经心不在焉地走到了楼梯口,正要上楼,一个声音从楼梯拐弯处传了过来,熟悉的声线和口吻轰得他差点脚底踩滑。

        “又见面了,少天。”

         黄少天听觉相当敏感,记忆力也出奇的好,所以绝不会听错——是喻文州的声音。他抬起头,果然见到了喻文州那张挂着和煦笑容的脸庞。

        “嘿!正念叨你呢!不过你说话还真准,莫非你跟踪我?”黄少天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爬了几节楼梯,跑到喻文州身边。

        喻文州瞥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书,耐心地说道:“我也是这个学校的。”

        黄少天顺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教材的封面,一看就知道和自己的专业八竿子打不着一撇,再看这喻文州也不像是咋咋呼呼混各种杂七杂八社团的,跟他完全不是一个路子的,这要是都能碰上,那就不是缘分了,是图谋不轨。

        “那你……”黄少天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那幻想也许能成真,刚想问他具体是哪个系的,就听见喻文州很快地补充了一句:“大二的。”

  

        黄少天一愣,硬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自己昨天还当是跟同龄人促膝长谈无话不说,今天一想眼前这还是个学长,顿时有点接受不能。

        “卧槽,你居然还是我学长?!”

        喻文州“嗯”了一声,晃了晃手里的书,别管是什么教材吧,明晃晃的“第四册”三个字怎么看怎么碍眼。

        “这年头都怎么了?学长不去勾搭学妹,都来折腾小学弟了么……”黄少天嘀咕道,有些失落地和喻文州一起并肩上楼。

        “怎么了么,少天?”

        “没、没什么……诶,喻学长啊,你手上怎么了?”黄少天目光匆忙一瞥,却注意到了喻文州长袖风衣的袖口处,一道灰白色的绷带怎么也遮掩不住。

        “昨天晚上去拔除怨灵,受点轻伤,不打紧。”喻文州不以为意,随口说道。

        “喻学长你都是单独行动的啊?”黄少天压低声音问道。

        “是啊,成群结队那是大家族的仗势,没人规定不能一个人。”见黄少天这副小心模样,喻文州心里好笑,阴阳师又不是什么神秘组织、情报部门,真的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况且,跟普通人说自己是与鬼魂打交道的阴阳师,这也得有人信才行。

        一般人眼中的阴阳师, 恐怕就是穿着一身道袍、做做法事装神弄鬼的形象吧?

       “赚点外快?喻学长,你看你这么厉害,随便去一个阴阳师家族里都能谋一个职位,何必还来上学呢?”黄少天说,也挺清楚如今孤身在外、没有家族依靠的阴阳师的处境。 

        一般来说,除了路遇不平举手相助,有人找上门来的委托还是会收取回报的。毕竟,就算是做善事,救苦救难,可是他们冥冥之中已经是违背了天意,左右了人的命数,终究是逆天而行。 

        见喻文州不说话,黄少天继续分析道:“现在岛城张氏很了不得,新当家是老先生的养子,听说是他的得意门生,这张家的名号怕是要易主咯。嗯……燕都王氏就算了,他家的当家多少年不露面,诡异得很呢!居然还没家道中落。哦对了,还有申城周氏、西京李氏之类的……该死,谁最先给这些家族起了这么文绉绉的名字?我都有思维定式、改不过口来了。总之这么多选择,怎么也好过你自己单漂吧?” 

        喻文州静静地听他说完,黄少天的身份早就瞒不住他了,既然曾经也是出身阴阳师世家,无论他说出什么——哪怕是这么一堆晦涩的阴阳界现状——喻文州都觉得无需惊讶了。 

        “正好今天碰见你了,喻学长,跟你商量个事呗。”蓦地,黄少天抬起头,对上了喻文州的眼眸,一丝波动小心地隐藏在他眼中,却还是被心细的黄少天察觉到了一二。 

        喻文州问:“什么事?” 

        “你下次去拔除怨灵能不能带上我?” 

        似乎是预料到了黄少天会提出这种要求,喻文州果断地说道:“不行。” 

        黄少天也知道自己这种贸然的要求成功率几乎为零,但他自己也不是善罢甘休的那种人,他马上就接口道:“你都不思考一下这个事就拒绝我,你是不是讨厌我不愿意理我啊?” 

        “没有,或者你可以理解为,你是我工作中的一个客户。”喻文州依旧平静地说道。 

        “既然是客户,顾客就是上帝,你先给我一个拒绝的理由。”黄少天说。 

        黄少天这种套话的手法可以说是再直白坦率不过了,喻文州却是更加坦然地配合了他:“第一,你没有灵力,对你来说很危险;第二,你已经说了,你不想再卷进来了……” 

        喻文州欲言又止,黄少天也知道他没说出口的“第三”到底是什么,心里暗骂喻文州素养真好。 

        “那好,我也告诉你我改变主意的理由。”黄少天上前一步,楼道里人不多,黄少天也就没刻意控制音量,语速也因为某种情绪而变得越来越快:“第一,我想调查瀚文身上的诅咒;第二,我算是知道了,我根本脱不开干系,迟早的事;第三,你救过我啊,我就是想缠着学长你,个人原因不行嘛?” 

        说罢,黄少天使劲地冲着喻文州眨了眨眼睛,笑容里融进了一丝刻意和戏谑。

        “呵呵,”喻文州被他盯得非但没有窘迫,也没有被他的话激怒或者尴尬,反而忍俊不禁,笑出了声。“个人原因,难道不应该是你招邪的体质和丧失的灵力吗?”

        “你果然比我自己更关心我的事,喻学长,还说你不是冲着我来的?”

        昨天还嫌弃人家花痴的小姑娘死缠烂打没原则,今天这话就全都喂狗了。

        “顾客是上帝?”喻文州直接把黄少天刚刚地话扔了回来。

        “我又没委托你……等会,你调查我?”黄少天敏锐地把握到了话中的可能性。

        喻文州不表态,黄少天就耐着性子跟着,别看他平时咋咋呼呼的,比耐心,他有信心耗到最后。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五楼的楼口,喻文州抬头看了一眼走廊里的楼号,终于开口、口吻如常甚至夹杂着几分冷淡道:“上课了,别迟到。”

        铃声泠泠,响彻空旷的楼道,落在黄少天耳朵里,却是刺耳异常。





【肆】

        一上午的课,黄少天不可遏制地一遍一遍思考一个问题。


        ——究竟为什么会失去灵力?


        当初黄少天并不是没有苦苦思索过,只是顺其自然、随遇而安了七年之久,渐渐地也就没那么在乎了。但是直至今日,他才第一次这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平心而论,作为家中名正言顺的长子,他也有过傲人的天资和浑然天成的骄傲,也曾仗着年少气盛立下过不知天高地厚的豪言壮语。


        云淡风轻、故作潇洒,起初那都是他的自我安慰罢了,他不会忘记,如今他能这么淡然,是用了很多年才习惯的。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忘记,失去灵力的那天,他的惊慌失措和家中人人眼里难掩的同情和嘲讽。


        ——好不容易想开了,结果……果然是命啊。


        ——该死。


        ——真的要回到那个世界里去?回到那个好不容易才带着伤痛退出来的世界里?


        “我走了,你们继续走你们的独木小桥,我就退一步去走阳关大道了。”


        黄少天至今还记得初中毕业那年离开家中的老宅子时,他对出来送他的人如是说道,口吻强硬,故作潇洒,可是当大门在他身后“啪”的一声关上时,还是没忍住狠狠心酸了一把。


        黄少天右手手肘支在桌子上、手指按着太阳穴,心中汹涌的波动又陡然落下,只留下无尽的空虚。


        书上的字句已经难以争来他一丝一毫的注意力,他想在只想快点下课,冲到五楼的实验室门口去堵喻文州。


        手机震动了一声,是短信,来自一个熟悉的号码。


       “黄少,你要我查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发给你了哦!那小子也是真没意思,下回给兄弟找点好玩的啊!”


        黄少天心里一乐,饶有兴致地回复了一句:“谢啦。无聊自己找妹子玩去,别打我看中的人的主意。”


        回复完,黄少天迫不及待地翻开邮件,果然满满的都是诚意。


        利用他的人脉关系,一个上午不到的时间里他就已经打听到了喻文州这个人——所在的系、班级、甚至是本学期选修科目、往期的成绩评定等等,只要是学校能提供的,他都有渠道获取到。


        快速过了一遍手中的资料,不得不感叹这群“情报贩子”也是靠谱,一上午的时间,连人家的档案、背景,甚至是有几个女生追过这种八卦等等都查得差不多了,弄得黄少天简直哭笑不得,他是要查人家最简单的底子,又不是私生活,他没那么无聊。


        下课后黄少天如计划好的去堵喻文州,对付这种一脸好学生模样的正经家伙,黄少天自然而然地拿出一副小混混的架势,成功缠住了喻文州,顺势翘了下午的课,跟着喻文州从餐厅到实验室再到图书馆,反正坚决尾随,也不提上午的事,喻文州也没赶他,两个人一副熟人模样度过了一天。


        等到傍晚十分,当他再一次认真地站在喻文州面前时,忽然觉得,如果说昨天愿意跟他坦然吐苦水是因为亲切感,那么今天,就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认识甚至是了解他,像是身边的一个朋友。


        喻文州一言不发,波澜不惊地眼眸融进了夕阳的色彩,就那么看着黄少天。


        黄少天首先开口道:“喻学长喻前辈喻公子喻大少爷喻……喻文州!跟了你一天了,我就是想说,我是真的很诚恳地想求你带上我,不为别的,就当是为了瀚文那孩子,也是为了我自己。老实跟你说,曾经我想躲得远远的,一辈子不再碰道上的事,但是现在我却发现自己根本放不下。你说得对,我其实从没有离开过,搬出来之后我一直在研究从家里带出来的那些书,也从没有忘记过曾经熟记的咒术。而且……上次你突然站出来救我,我、我很憧憬你,就当成是成全我……”


       语无伦次的话语脱口而出,黄少天脸颊滚烫,深深地垂着头,避开了喻文州的目光。

       “抬起头来。”蓦地,喻文州说。


        黄少天闻声,下意识地抬起头,喻文州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神色,让黄少天心里一振。


        ——那是,动容?


        “喻学长,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性格特别别扭、事多话也多的小屁孩?”黄少天忍不住问道。


        “首先纠正你一个错误。”喻文州说,“调查了我一上午,都没发现其实我跟你年纪一样大,我上学早而已。”


        “……我去,你占我便宜啊!”一想自己今天一天一口一个“学长”叫得那叫一个亲热,黄少天顿时红了脸,很是不忿地叫道。


       “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这么叫的,我可没要求。”喻文州嘴角一挑,看起来蛮开心的。


       “算了,就当是聊表诚意吧。”黄少天说,后又问道:“所以……可以答应我了吗?”


       “唔……”


        喻文州眼中闪过一道戏谑的光,让黄少天直觉他接下来说的话绝对不会让他舒坦。果不其然,喻文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你觉得,才陪了我一天,就可以打动我了?这诚意未免也太不值钱了。”


        “我擦,喻文州你……!”黄少天心里又一次坚定了自己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绝非善茬!“我黄少天是有原则的!陪吃陪玩陪自习但是绝对不把自己赔进去!”


        看到黄少天窘迫又愤恨的模样,喻文州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说笑的。言归正传,那个孩子是你什么人?”


  
        “大哥你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黄少天十分无力地说道。


        “过奖了。”喻文州笑,“如你所愿,说正事了。”


        “等会我冷静一下,”黄少天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图书馆三楼的走廊栏杆上,深吸了口气,然后看着喻文州一脸“听故事”的架势,说道:“瀚文是分家一个叔叔的独子,从小养在我家里,我妈很喜欢那他,就让他跟着我玩。瀚文特别懂事,虽然淘气,但是六、七岁就很有主意,小大人似的。”


       “说重点,他是怎么死的?”喻文州问。


        黄少天又揉了揉太阳穴,回忆道:“七年前,我丧失灵力前半年左右的时候,没有征兆,就走了。”说到这里,黄少天的表情也并不轻松。“那天下了雨,老宅子在山上,雷电交加的,我只觉得屋子里弥漫着不详的气息,胸口特别压抑,但是一想家中布置严密,不可能有小鬼作祟,就没当回事……后来想想,如果当时我早点察觉到,也许瀚文就不会死得不明不白了。”


       “毫无征兆?”喻文州蹙眉道。“最后的结果呢?”


       “结果啊,第二天我一早醒来就被告知了这件事,当时还小,就一直哭闹,他们怕我坏了规矩,又说此事不祥,葬礼都没让我去。”黄少天说,“以此就再没人敢提瀚文的死了,我想调查但是无从入手,再后来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可笑的是他们居然谣传是瀚文的死招来了恶鬼作祟,导致我丧失灵力……”


        喻文州静静地听他说完,眉头却越皱越深,神色也越来越沉。


        “有思路了吗?”黄少天侧头、小心地问道。


        “没有。”喻文州摇头,似乎还有疑虑。忽然他瞳孔缩紧,敏锐的神经刺激硬生生打断了他的思路。


        空气中弥漫起不寻常的气息,空旷的走廊里寂静无声,不光是喻文州,连黄少天都察觉到了异样。不等他站直身子,原本靠着的栏杆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失去支撑的黄少天不受控制地向后面仰倒下去,喻文州反应也不慢,抓住了黄少天的手腕。


   
        可谁知脚下的深洞仿佛有某种引力,将两个人都拽了下去。


        “深洞”里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幻境一般的空间,似乎能看出模糊的图书馆一楼走廊的痕迹,但诡异的感觉无端让人心里发颤。


        “喻文州,你说咱俩不会掉到幽冥之境去了吧?”黄少天抬头四下张望,问道。倒不是恐惧,但是很多年不掺和这事,他有点不适应这种气氛。


        “应该是现世和幽冥的夹缝,怨灵的结界吧。”喻文州沉思了几秒,说道,风衣口袋里摸出来几张符纸掐在手中。


        看他随身携带符纸,黄少天心里莫名地感到安心。


        四周忽然回荡起嘈杂声,起初只是微小的震颤声,后来渐渐成倍高涨,潮水一般淹没两个人的听觉。视线模糊、声音干扰的情况下,出于本能,黄少天下意识紧靠着喻文州,而后者则也靠紧了他,不动声色地将他拽到了身后。


        ——阴阳之职,如临不测之渊。


        一缕不易察觉的波动穿透层层迷雾,凶猛如虎兽直刺向喻文州的背后,刹那间便杀至跟前。


        转身揽住黄少天的肩膀、将他从自己背后的空挡处拽开只是喻文州下意识的动作,而黄少天心里一暖,却也心一横,不退不躲,迎面撞上了那股满是杀意的袭击。


        “少天——!”


        巨大的冲击感和压抑感让黄少天严重怀疑自己的内脏是不是已经被震碎了,他也知道凡胎肉体根本承受不住巨大的灵力波动,可是那一刻他潜意识里就是如此决定的,不犹豫,也不后悔。


        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渐渐退去,疼痛感却没有如期而至。直到喻文州的声音将他唤醒,他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而他的手中却多了一个触感,熟悉的重量,熟悉的纹路,熟悉的冰凉温度……


        “诶?!”


        黄少天定睛一看,眼中顿时闪过千万种念头,可是表达出来的,却是惊讶,让他说不出话来的惊讶。


        握在手中的是一把泛着幽蓝色光芒的长剑,剑刃通体银白而微蓝,利落地衬出了锋利的棱角。一手半长的剑柄上精巧的纹路巧夺天工,纹路深浅不一,手指未及之处刻着剑的名字。


        黄少天握住剑的右手因为激动和诧异而微微颤抖,手指摩挲着刻字,而喻文州瞥了一眼,也已是心下了然。


        那是古体书写的“冰雨”二字。


        【TBC】

——————————

 
      恭喜玩家【黄少天】获得神器冰雨一件。

      旧时的武器回来了,灵力回归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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