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共生 (拾壹-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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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壹】

 

       夜色给往日里普普通通的墓地渲染了一层阴郁而诡谲的色彩,几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兢兢战战地游走在其中,虽然是一身阴阳师的利落打扮——特殊材质的长袍、腰间的符纸盒、手中拿着法器或者灵剑——但是此时他们这幅横冲直撞的模样俨然如同逃窜的老鼠,紊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急促的喘息和时不时惊起的惨叫,让这片荒无人烟的山中孤墓愈加渗人。

       孤魂野鬼徘徊作祟扰乱安宁,这本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附近的村落小镇又是地处偏远山区,遇到这种事也就是请来有威望的长辈念念经,烧烧香,上敬神明,下安鬼魂,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至于是不是有效,那就是后话了。

       不过也有一些大家族分散在各地的旁支脉系会有闲心过来练练手,或者途经此地,被请来为民除害。不过很显然,这几个少年也是没经验的主,不禁吓,加上夜幕荒山的,无端让人心里发寒,越是提心吊胆就越是草木皆兵,寸步难行。这不,怨灵一出现,别管打不打得过,心理上就已经崩溃了。

       荒废的墓地好赖也留有些许修葺过的痕迹,几个少年步步后退,黑夜里看不清怨灵轮廓,却听的见细碎的声响和阴森的邪风。眼看着已经退到了角落里,身后是两个人那么高的泥墙,已然是没有了退路。少年们面露惧色,手都哆嗦得不知道放哪里、该干什么了。

      “啧啧啧,入行阴阳师的首要素质就是胆子要大,你看看你们,还没见着鬼呢心里就已经被鬼上身了,还拔除什么怨灵、净化个鬼啊?”

       一声高亢的训诫从身后传来、本就魂不守舍的几个人登时被下了个激灵,下一秒一听是个人声,忽然就跟有了心里依托似的,立马回头惨叫着喊道:“前辈救命!”

       眼前闪过一缕极快的蓝色光芒,耳边是一声剑刃划破空气的声响,借着这一瞬的剑光,几人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穿着很普通的运动服、说话时还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一点阴阳师该有的职业模样,唯有手里的长剑散发着幽幽的寒气和巨大的灵力,叫人不敢小觑。

       他原本是懒散地坐在泥墙上,忽然一用力,后脚跟蹬了一下松散的墙体,身体轻盈地跃起又极快地落地,挡在了几个人面前。

       

       长剑在手,剑锋斜落在身侧,他整个人都被衬得如同锋利的锐器。他嘴角带笑,握剑的右手又攥紧了几分,蓄势待发。

       怨灵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浓重了,他压低重心,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剧烈的灵力波动从他们的前方席卷而来,被他护在身后的少年们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要摸出符纸来保护自己,可是手指还未能碰到符纸盒,他们面前的人就已经横起长剑,剑锋硬生生地在凌厉的气流中劈开了空隙。

       “哇——!”

       “这人什么人啊?!”

       “我去,劈、劈开了?!”

      “好强的波动!跟他对打估计我直接就跪了!”

       几个少年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惊叹不已了。

      “你们别光顾着发呆闲聊啊!当心小命不保!”前面的人一面喊道,一面上前几步,冲着已经显出形体的怨灵挥动起长剑。

       “我们要不要去帮前辈一把啊?”

       “怎么帮?根本没有空隙让我们出手啊!”

       “对呀!我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啊!前辈背后有破绽!”

       怨灵的波动从四面八方围上了孤身的剑客,察觉到问题的少年话音未落,只见一道符纸从几人头顶飞快地划过,直冲向他的身后,在碰触到他后背的一瞬间绽放开一个巨大的法阵、替他挡住身后的袭击。

       “时机刚好!干得漂亮!”那人借着身后法阵的力道,一个箭步冲上,剑光愈发的狠,步步紧逼,直到将怨灵斩断。剑锋稳稳地停住,怨灵的脚下已然燃起一圈法阵,几个少年又是愣住了,那个法阵什么时候画出来的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怨灵拔除,前面的人松开了长剑,长剑转瞬间便化为了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转身往这边走来,而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泥墙上又多出来一个人。他轻轻一跃从墙上跳了下来,起步无尘落地无声,一身风衣衬得修长的身材,冲着几个少年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喂!我说,你们哪家的?这么多小孩自己出来,大人居然放心?刚才要不是本剑圣路过此处出手相助,你们的下场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我们……”几个少年被训得完全没法反驳。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们啊胆子太小了,我在你们这个年纪里天天看着幽灵爬窗台,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怕什么!你们回去练练吧,实在不行就别勉强自己入行了知道吗?”

       少年们脸上爬上了一抹窘迫的神色,后面半天没出声的人忽然柔声说道:“少天,少管闲事吧。”说罢,他又对几个少年说道:“下次出来注意安全,量力而行。”

      “嗯……谢谢前辈指教。”几个少年训也挨了,心里再怎么不忿,礼貌上还是不能错了规矩,有前辈出手搭救,不道声谢实在是说不过去。

       两个人并肩走出墓地,黄少天便忍不住抱怨道:“喻文州你对他们太客气了,这个年纪了该教训就得教训,不打不成器你知道吗?”

      “那你的手也伸得太长了,他们是谁家的人你知道吗?”喻文州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问道。

      “呃……没注意。”黄少天的气势瞬间就蔫了下去。

      “别忘了这一带还是穗城黄氏的管辖范围,他们之中有人衣服上的家徽有点眼熟,应该出自穗城黄氏门下的分家。”喻文州说。

       黄少天听到这话更是来劲了,道:“是吗?那就更该训了,比我小,这么浮躁有失稳重,本剑圣好歹也是黄家的长子……”

       喻文州打断了黄少天,道:“我的意思是,你刚才那么出风头,传进了某些人耳朵里,你说结果会怎样?”

       话点到为止,黄少天神色一沉,已然明了。

      “不过也什么,我隐退这么多年了,根本没人还记得我的样子了,就是冰雨……小辈就算了,碰上个以前认识的就麻烦了。”

      “没准他们就是你家门下分家里的继承人,你不认识不代表人家不认识你。”喻文州忽然说出了一种可能性,如果是这样,就算是小辈,那也是听着父亲祖父曾祖父讲宗家传说长大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

       果然,黄少天一听这话也是一怔。

      “罢了罢了,爱传就传去吧,本剑圣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迟早得被我家抓到,再说了,我又不是真要躲一辈子,反正现在我不想回去就是了。”黄少天说道,刚说完,就看到喻文州摆了个禁声的手势。

       下山的小路有好几条,好巧不巧,跟这帮少年又撞上了,好在有夜色作掩护,又是杂草丛生视野不开阔,两边一开始都没有发现对方。听着那边有说有笑的,喻文州和黄少天也不说话了,边走边听。

       一个少年忽然问道:“最近不是老听人说起,有对阴阳师搭档频繁出现,本事了得,不会就是他俩吧?”

      “没准就是他俩,你看他俩多默契。”一人表示同意。“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哪个大家族的啊?”

      “有可能,那么厉害!这附近的话,穗城黄氏吧。”另一个声音回答道,一股子的没精打采。“唉,跟他们争,我们能讨到什么便宜。”

      “不像啊,我爷爷说穗城黄氏要易主了,现在的当家不是分家叶氏的人吗?”又有人加入到了讨论中。

      “叶氏的人厉害得很呢!跟他们家争才是讨不到半点好处哩!”这个少年的腔调甚是不服气,大概是出身穗城黄氏的分家了,分家之间互看不顺眼那太正常了。

 

      “那黄氏的后人呢?”有人问道。

      “失踪了,好几年了呢,分家都快忘了这事了。哎呀,可别提了,听说是黄氏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家里出了事,鬼知道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不提了不提了,晦气!”

      “行行行,那换一个,刚才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看到穿运动服的那个人了吗?那把蓝色的光剑有点眼熟啊……”

      “那叫灵剑!还光剑,游戏玩多了吧你!”

      “你闭嘴!”被吐槽的那位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马上端正态度道:“我说真的呢,有没有人觉得有点像传说中的那个什么冰……对!灵剑冰雨!”

      “冰雨?冰雨都下落不明快七年了好嘛,怎么可能出现在随便一个人手中啊!”

      “对哦,我听说了,灵剑冰雨吹毛断发、削铁如泥,随便一挥便能激起惊天剑气斩裂冰河,刚刚那个人的剑虽然也很厉害的样子,不过跟灵剑冰雨比起来,还差了点吧……”

      “我无语了,你那都是从哪听来的?这么神啊?”

      “这是对灵剑的尊敬!夸张艺术懂不懂啊你!”

       欢声笑语、争吵不休的声音渐渐远去,黄少天和喻文州对视了一眼,后者倒还好,一脸看热闹的神情,前者则是咬牙切齿,少年们前脚走没影了,后脚就听见他很是郁闷地念叨了起来:“有没有见识啊?冰雨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灵剑!削铁如泥怎么了吹毛断发怎么了!?还有啊是谁在这散发谣言的啊?这描述简直了,大哥我看你很有写修仙小说的天赋阴阳师不适合你赶紧改行写小说去吧!”

       喻文州看着他抱怨的样子,笑出了声。

   

       “喻文州你能不能行了,你的搭档正伤心呢你却在这看热闹不嫌事大……”黄少天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喻文州。

      “大半夜的,又是荒山野岭,早点回去,你随便郁闷。”喻文州平静依旧。

      “哦……我忘了这事了。”黄少天环顾四周,心虚道。

      “走吧。”喻文州侧头,对上了黄少天的眼眸,而后者嘴角一挑,并肩前行。





 

【拾贰】

 

       五月的清晨阳光浅映,金色的光芒斜切着窗户而过,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印上了模糊的影子。

    

       黄少天醒过来时,耳边很安静,没有闹钟的声音,也没有噩梦残留的恐怖回响。他斜着视线瞥向窗外,不远处的街道尚且人稀。他又将右手举到眼前,五指张开,像是看见新奇事物的小孩子,眼神里充满了向往和急切。

       阳光从指间穿过,手的轮廓渐渐被光芒映衬得褪去了清晰的颜色,但很快,指间的幽蓝色光芒开始取代那束阳光,愈发显眼而明亮。

    

       他松了口气,爬起来穿好衣服,推门走出了卧室。客厅里,他的新室友已经坐在沙发上,一边叼着纸盒装牛奶一边看报纸。

       黄少天凑过去坐在喻文州身边,从桌子上的塑料袋里翻出一盒牛奶,是他喜欢的味道,便心满意足地说道:“喻文州,我发现自从你来了,我就很少梦见小笔筒了,睡眠质量都变好了。”

       喻文州的视线从报纸中挪了出来,闻言一愣,道:“那是谁?”

       “哦,小笔筒是一只绿色眼睛的黑猫。”

 

       “怨灵还是单纯的梦境?”喻文州问。

  

      “都有,有时出现在梦里,有时也来我家串个门。”黄少天喝了一口牛奶,说道:“阴阳师的梦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所以大概是同一只。”

       “哦。”喻文州应了一声,继续看报纸。

 

       黄少天难得安静地喝完一盒牛奶,又叼了一片燕麦面包,忍不住嘟嘟囔囔地问道:“喻文州你看什么呢?”

       喻文州把报纸倾斜了一个版面给黄少天看,黄少天一眼就注意到了边角里一个小小的板块——又是一些所谓的灵异事件、未解之谜云云。

        “呃……”黄少天咽下去嘴里的面包,道:“你平时就这么找委托的啊?”

        “就是看看。我一般都是去学校上课,有事的话,自然会找上门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啊。”黄少天说,又咬了一口面包,“昨天的委托到底是谁你有线索了吗?”

        “没有。”喻文州把报纸放到一边,也伸手去拿面包。

 

        两个人住在一起已经一个多月了,每天的生活就是公寓学校两点一线,偶尔出门拔除怨灵,倒也都是义务劳动,权当是练练手、不辜负从小的修行了。看着喻文州一边吃早饭一边改用手机浏览网页新闻,想着他们一个月前的相遇,黄少天觉得其实这一切都挺难以置信的——他用了三天的时间遇见、了解了这个人,然后就多年好友一般搭档到现在,而且还将继续走下去。

       喻文州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说话做事都恰到好处,很多话黄少天没有问过,也没有跟他说过,比如他其实是很感激喻文州的。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的样的牵连,如果没有喻文州,他还是、也只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整天奔波在每一座教学楼之间,担心着每年两次的英语四六级和一大堆资格考试,被松散的课程安排磨去曾经锐利的棱角和一颗拼搏的心,变得圆滑却平庸。

       可是生活的轨迹骤然间改变了方向,不再担心所谓的未来,因为他已经再一次走上阴阳师的道路,也将用这种最粗暴而微妙的方式,走完他的人生。曾经他气话下的“独木小桥”,如今他又义无返顾地回来了,想到这里,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这又有什么呢?如今这样的生活,未尝不是他想要的。

      “昨天那个委托人,十有八九也是阴阳师。”蓦地,喻文州说道。

       两天前一封陌生的委托信放在了公寓门口,委托中直指城郊那片荒山中的废弃公墓,还附有大量的照片和调查资料,以及一定数额的委托金,不然两个人也不会大半夜地跑去那鬼地方,还顺便搭手救了一帮小辈们。

      “同行?那干嘛还找我们,我们还没混出名呢吧?”黄少天惊奇道。

      “我觉得,有你在,我们不出名很难啊。”喻文州笑道。

       “这回承认本剑圣的厉害了吧?”黄少天得意道。

   

      “呵呵。”喻文州但笑不语,注意力依旧在手机上。好在黄少天已经习惯了喻文州的为人处世方式,他也不在意。过了好一会,喻文州才继续说道:“我刚刚在我的人脉圈里打听了一遍,穗城黄氏那边没有收到什么动静,说明你还没暴露。”

      “反正我现在不想回去,我喜欢和你一起搭档拔除怨灵。”黄少天说。

    

       吃完早饭、收拾好屋子后,两个人就一起去了学校。年级不同、专业不同的情况下,两个人的教室总是隔着八丈远,期间黄少天也测试过灵力与距离的关系,依旧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他的灵力依旧照用不误。

       都说雨季的阵雨都是有脾气的,说来就来,没有征兆,毫无规律可言。下课的时候,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斜风细雨下,水滴在透明的玻璃上溅开,如同炸裂的水气球,水珠沿着玻璃往下流,将窗内窗外隔绝开来。

       两栋毗邻的教学楼之间有一处镂空的走廊,因为是二楼,楼下又没有教室,看起来有几分廊桥的模样。黄少天从顶层冲下来时,喻文州已经拿着伞在等他了。

       黄少天在连接处的入口停住了脚步,空旷的走廊里只有喻文州一个人,他背着背包,正面对着楼后面的操场方向,眼中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是水雾的颜色。他的神色平静甚至有些严肃,嘴唇抿成了好看的弧度,连随意放在身侧的手都无端的优雅。看着他的侧身剪影,黄少天忽然有些不想走过去扰乱他的宁静,亦是这幅画面的宁静。

      “少天?”愣神间,喻文州已经从余光里看到了他。

      “嗯,你等很久了吗?”黄少天有些慌张地问道。

      “没有,我就在二楼上课,比你少走了几步。”喻文州说,扬了扬手里的伞,“带伞了吗?”

       黄少天见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忙说道:“带了带了,进入雨季后我每天都带。”说着,黄少天单手把伞推开,举在头顶,还不忘扭过头冲着喻文州露出了一个孩童般的笑容,道:“以前家里的老头子一看到我们在屋子里打伞就叱喝我们,让我们把伞拿到室外
去。”

      “这没错啊。”喻文州说,目光聚集在那把普普通通的伞上。

      “啧,能有什么事。”黄少天仍然举着伞,不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说的话估计和我家老头子说的一样,什么伞会聚阴气招鬼魂的……”

      “伞是用来遮阳避雨的,因此里面阴气较重,经常有不干净的东西藏在里面。”喻文州说。

      “也就是说,能召来个孤魂野鬼上身咯?放心放心,我体质虽然特殊,但是从来都不会被阴邪气息影响,真被鬼上身了,估计打一架也能把它赶跑的。这可不是我吹,这是老叶说的……”

       声音戛然而止,黄少天侧头看到喻文州的神色沉了下去,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异样的痕迹。喻文州一向稳重,能让他神色微变,那一定是有原因的。这样想着,黄少天的话语也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过了半分钟,喻文州的神色忽然松展开来,他嘴角一挑,勾起一抹笑意:“这下好了,如你所愿,你要被附身了。”

       黄少天被这一声莫名其妙的话惊了一跳:“哈?被谁?衰神附体了?我怎么感觉不到?我大富翁玩的少你别骗我啊!”

       看着黄少天慌张的模样,喻文州慢慢走过来,按住黄少天的肩膀,让他别乱动,两个人面对着面,喻文州的眼睛总是充满了莫名的魔力,让他整个人忽然就放松了下来。喻文州微微扬了扬下巴,黄少天扭头往身后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只半透明的手轻轻按在他肩上,视线沿着手臂往上看去,只见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眯着眼睛、嘴角噙着爽朗的笑意看着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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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写都不恐怖,大概我真的写不来灵异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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